〖咱们村〗周晶岐:真实、精到地再现平民生活——读雷蒙德•卡佛的《大教堂》

2023-08-23 15:52:56

——读雷蒙德·卡佛的《大教堂》

文 |周晶岐

《大教堂》是美国著名小说家雷蒙德·卡佛的第四本短篇小说集。在《大教堂》出版后,英国著名文学杂志的编者按宣布“一种新的小说正在美国出现,一种罕见而慑人心魄的小说,不仅和现有的任何英国小说不同,也和我们惯常理解的美国文学不同。”美国评论家也提出:有一种“新的语调和文学质地”不仅浮出水面,而且声势浩大。被命名为“极简主义”,卡佛不仅是最重要的代表,而且被大多数评论家认为是这种“新小说”的始创者,称卡佛是海明威之后最伟大的美国短篇小说家。


(资料图)

跑了几个书店,终于买到了《大教堂》,而且拿出了几天晚上的时间,读完了包括《大教堂》在内的十一个短篇。

作为一位喜欢写小说的人,我期望在卡佛的作品里发现一些新鲜的可以学习和借鉴的东西。于是,我特意我放慢了阅读的速度,并保证了每篇小说阅读的连贯性。我被小说抓住了,而且是紧紧的,容不得你放手。

卡佛的一生,大半充满了苦难与失望。失业,酗酒,破产,妻离子散,友人背弃,坠入人生之谷底。他总是借住在别人的房间里“无时无刻不担心自己身下的椅子随时都会被人移走。”在四十岁以前,卡佛几乎没有坐稳过,一次又一次地被生活拍打得颠沛流离。他说:“正是作为美国的平民,自己才有着那些非吐不快的东西。”因此,他的笔下的人物,都是和自己一样,干着各种底层工作,在尴尬,焦躁、困苦、迷惘中,自然而平静地品尝着接踵而来的失败和失望,这种平民的自豪感在美国文学的发展中曾被长期漠视,所以卡佛的作品为20世纪80年代的美国文学注入了新鲜的活力。在卡佛的大部分作品中,贫困和绝望不是回忆中的过去时,而是小说人物以及卡佛自己的生活状况。在他的小说中,可以看到一连串底层形象。卡佛所表现的生活变质和走投无路后的无望,不是人物性格命运的转折点,不是通向某种解脱和升华的中转站,而是人物生活的常态。他的小说,处处隐藏着超越日常生活的奇妙意外,有着一种让人忍俊不禁的痛快幽默和刺痛人心的现实感。卡佛不是在绝望中寻找希望的作家,而是一个鲜有的能够以悠长的凝视直面无望的失望者。如:生活就像坏冰箱里的食物一样变质的《保鲜》;重逢恋人被轰出了刚刚借来的房间《瑟夫的房间》;奔波的人失望地离开,扔下了曾经挚爱的东西《马笼头》等,都是平民生活中的常态,而没有最终解决的出路。交流的匮乏与艰难,成了这部小说集凸显的主题,各种关系的人物之间,语言和身体的交流成了所有灰暗中最苍白的角落。然而,在《好事一小件》和《大教堂》中,卡佛正在步履维艰地一点点“远离那威胁性的模糊,朝着希望而不是恐怖迈进”,似乎还给人们一点抚慰。

卡佛的小说被评论家标榜为“极简主义”的文本,他把小说中的人物豪不吝啬地剥了个精光,成了文字的吝啬鬼,他剔掉了一般作家常用的修辞和所有不必要的东西。把程式化的语言和不必要的修辞全部去除,在这个基础上尽可能以“故事”的形式,坦诚而温和地吐露自己的心声,是卡佛追求的文学境界。当评论家赫金格第一次用卡佛标榜“极简主义”小说时,她的定义是“表面的平静,主题的普通,僵硬的叙述者和面无表情的叙事,故事的无足轻重,以及想不清楚的人物”。卡佛不再致力于表现文字本身的虚构和生活闹剧一般的武断,卡佛笔下的世界不再是令人费解的,而只是举步维艰地沉重。超小说大师约翰·巴斯,以一种喜恨交加的语态,为“极简主义”文学做出了令人信服的定义:“极简主义美学的枢纽准则是:艺术手段的极端简洁可以增强作品的艺术效果……即使这种节俭吝啬会威胁到其他文艺价值,比如说完整性,或陈述的丰富性和精确性。”

编辑 香如故 果丰

作者简介

周晶岐 男东北师大中文系毕业.1990年毕业于吉林省作家进修学院. 1979年起,在全国各级文学期刊和报纸副刊陆续发表小说、散文、报告文学及文学评论200余万字,获奖30余次.著有长篇小说《泪血风尘》.中短篇小说集《水晶不如冰》、散文集《心中的风景》。系中国电力作家协会、中国散文家学会、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。

曾在《咱们村》发表《苏州河上品评弹》《山沟里飞出读书声》《义偷儿与冤鬼》等作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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